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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VII 1929. Гудауты

  • Writer: Sheena Huang
    Sheena Huang
  • Dec 19, 2021
  • 5 min read

​​​1929年7月18日,古达乌塔


亲爱的伊万·伊万诺维奇。我今天收到你的信了。“我怀着愉悦的心情读了信。”卡图恩斯基的死令我震惊。这下我该找谁要钱?我还指望着他呢。这下我们得开始和他的后继者交涉了。


有关梅耶霍尔德。


我从列宁格勒出发的那一天,收到了他寄给我的信,信中回答了我的问题。此外他还问我如果我去莫斯科,能不能去一趟他在郊外的住宅。他住在萨尔蒂科夫卡,估计是作为K. 叶赛宁和T. 叶赛宁娜的亲戚住在那儿的。第二天我到莫斯科之后就去见了他。距离莫斯科40分钟路程。很宜人的小屋。到了之后他问我的第一件事是:说来,伊万·伊万诺维奇怎么样?


我:没什么特别的,他忙他自己的呢。


  V.E.:他,是不是,可能在生我的气?


  我:感觉不出来啊。他什么也没跟我说。


  V.E.:什么?


  我:感觉不出来。他什么也没跟我说。


  V.E.:什么也没告诉你?


  我:他为什么要生气啊。


  V.E.:他可能认为我完全不是我看上去的那样。


  我:呃……


  V.E.:他可能以为我是那种,你知道吗(打手势)。


  我:哦,哦。


  V.E.:季诺奇卡!季诺奇卡!迪马刚刚说伊万·伊万诺维奇一开始对我的看法不是那样的,直到他见了我本人。


  Z.N.赖赫:那他是怎么想的。


  我:他以为弗谢沃洛德·埃米利耶维奇是,您看,就是那种(打手势),但结果发现V.E.完全不是这样的人。


  V.E.:你看,季娜!如果他早点遇见我,他早就会对我是这种看法了。对不对?


  我:是的,他现在就是这种看法。


  V.E.和Z.N.(快活地异口同声):他怎么看?


  我:他以为,就是,他说,他以前觉得V.E.是那样的,但他和V.E.见面之后发现对方完全不是那种人。


  V.E.和Z.N.(快活地):哪种人?


  我:嗯,就是说,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人。


  V.E.:我就这么说嘛!伊万·伊万诺维奇,真是令人喜欢。


  Z.N.:伊万·伊万诺维奇,可爱的人。(她转头懊悔地看着我)但有件事很奇怪。他这样一个博学而敏感的人,却不喜欢叶赛宁。


  我:怎么会呢!


  V.E.和Z.N.(悲伤地):真的,真的。


  一阵沉默。叶赛宁的灵魂不可见地飘荡。


  V.E.(挥去沉重的想法):也就是说他对我的看法曾经与现在完全不同……如此这般。


  如上所述的意义非凡的对话又持续了一会儿。


  在上面这段对话之后,他问了这个问题:为什么你拒绝去剧院为他工作?我说我不知道。


  V.E.:可能他是在生我的气吧?


  我:没有。他干嘛要生您的气?


  V.E.:我也觉得他确实不应该生我的气。是吗?


  我:是不应该。


  V.E.:请代我们向他问好。


  我:好的。


  用午餐的时候,V.E.已经振作了情绪,餐桌上的他妙语连珠。晚餐前准备了冰淇凌。转冰淇凌的是实验室导演助理涅斯捷罗夫和助理导演科金同志。就在晚餐开始之前,科金同志出去了一小会儿。V.E.见状说道:有鉴于转冰淇凌的是科金,这个冰淇凌是吃不成了。“为什么呢,”一个叫图里亚的男孩子问。


  “因为他在出汗,他的汗会滴进冰淇凌里。这样冰淇凌就会咸。”


  接着他们喝了汤。没人说话。接着V.E.的目光突然锁定在图里亚身上,然后吐出下面这句犀利的言论:从今往后我们可以每天给图里亚换个称呼。今天叫图里亚,接着叫卡鲁吉亚、伏亚特基亚、莫斯科维亚、潘吉亚、敖德西亚。


  这话引来一阵大笑。那位实验室助理导演笑得尤其夸张。最后冰淇凌端了上来。而图里亚,一个早熟的男孩,开口问道:是谁转的冰淇凌?


  图里亚的母亲:嘘,嘘。


  我:是科金。


  图里亚的母亲(紧张地看着我):嘘,嘘!


  图里亚(聪明伶俐地):那就是说冰淇凌不能吃了。


  图里亚的母亲(生气地):闭嘴,图里亚。


  我(对图里亚):那又是为什么呢(图里亚的母亲愤怒地望着我的方向)。


  图里亚(更伶俐地):因为他出了汗,他咸乎乎的汗滴到冰淇凌里去了。


  死一般的寂静。


  图里亚的母亲怒斥了她的儿子,导致后者严重地败坏了空气(吓得滑肠了)。为了改善空气,图里亚被带了出去,之后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大家在沉默中吃完了冰淇凌。


  午餐结束后,Z.N.赖赫给了图里亚的母亲一些儿童上厕所的用具,这些东西被图里亚糟蹋得惨不忍睹。我不经意间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图里亚的母亲:您看,他总是这样。你只要一跟他说话严厉点,他就吓得拉裤子。就像弗洛伊德、克拉夫特-埃宾,还有雅戈布森医生所说的那样。


  在我离开的时候,V.E.又让我向你问好。


——————————————————————————————


  我过得很好。做了很多工作。尽管如此我也还是有休息。我很明显晒黑了(相对而言。我就算晒黑也不持久)。我游泳。我学了游泳。我给自己剃了个零号发型,这让我看上去就像个服刑犯。途中我遭遇了一件有趣的风流韵事,不过总体而言万事和顺。我享受着安宁。每三天我会喝一次奎宁。经验丰富的人建议我这样做,用以预防疟疾。28号我会从这儿启程。先搭汽船去巴图。在巴图呆2-3天。接着搭火车去梯弗里斯。可能会在那儿见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也就是说他去见那个“快活的卷发姑娘”了。我不认可他对外貌的品味。至于“内涵”如何,我也没法知道。如果你知道他的地址,就告诉我。我会在梯弗里斯找到他,吻他三次向他表示祝贺。美好的生活!从梯弗里斯沿着格鲁吉亚军用道路再到弗拉季高加索。从那儿再到皮亚季戈尔斯克,再从皮亚季戈尔斯克乘飞机去莫斯科。我要坐飞机的事情还请你保密。不然这事会传到妈妈的耳朵里,她会因为害怕发疯的。接着我可能要从莫斯科走着回列宁格勒,因为我担心到那个时候我身上的钱已经不够了。尽管我的钱应该是够的,但我不懂如何妥善管理我的花销。你的信里的日期标着7月13日。今天是18日。如果你想用你的信让我高兴一下,就写信寄到梯弗里斯,按需投递。我估计信是寄不到这儿来的。我去了一次凯普兰咖啡厅。是个讨人喜欢的咖啡厅。菲尔斯·施什金从列宁格勒给我寄了一封信。整整14页。无聊得要命。有机会我会给你看。顺便,他请求我带领酗酒严重的“米特卡·日里亚诺夫”走上正确的道路,“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行”。遗憾的是,我不知道这位“米特卡”是谁。要是你有头绪,有机会也请写信告诉我。


你的D.肖斯塔科维奇。


  P.S.向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以及高克问好。我最近给他寄了封信,请求他指挥新鲜出炉的劳动节交响曲。D.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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