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 19 августа
- Sheena Huang

- Dec 11,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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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8月19日,斯拉维扬斯克。
亲爱的叶尔多莎!我今天买了第32期报纸,读到了你对克列什金的演奏会的评论文。我读得很开心。非常棒的评论。能买到这份报纸真是太好了。怀着这份愉悦之情,我一头扎进了阿顿采夫有关红色剧院的社论。这份快乐几乎比得上我读到《苏联作曲》里克鲁格那篇《革命音乐来自何方?》时感到的喜悦了。文章中两度提到“适当”一词,两度提到“无产阶级”一词。我怀着仰慕之情读了这篇文章。马斯克的文章《歌剧的“性”哲学》让我觉得好玩。他干嘛要在文章结尾说歌剧是“灯笼裤”戏剧?他肯定以为自己是想讲个笑话吧。啊,可爱的报纸!你今天给我带来了多少欢乐啊!“夏里亚宾”那篇文章之前的社论很吸引人。我笑得直打滚,眼泪都笑出来了。
为什么我还没拿到我的乐谱?快点把它寄出去。我在这儿过得非常好,也不乏浪漫邂逅。我既不会详细谈这件事,也不会详细写下来,因为这是“神圣的”爱情。我的心上人无论哪个方面都很美好。等我回了列宁格勒,我会告诉你一些我在这里每天经历的事情,这些事让我觉得不那么舒服。不过,或许我不会告诉你。我会告诉瓦洛佳,却不会告诉你。你可以打电话告诉全世界。我发现接吻是很神圣的事。好了。就此打住。
我完成了谐谑曲。我期待着你就此事为我送上祝贺。可能你觉得这部谐谑曲是狗屎。别这样想,求你了。我敢向你保证,这部谐谑曲非常好,这可是来自谐谑曲作者的权威之言。
今天我收到了T.I.格里文科的一封信。哎!我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了。那些冰冷、无情、好卖弄的女人,去她们的吧!如果你真想在某处发现真正的爱情,得到一个真正的吻(而不是带着脂粉味儿的),你就不能在大城市、大都市里找,而应该到斯拉维扬斯克这样的化外之地来。斯拉维扬斯克是个乡下小城。而那块为我所爱的,惊为天人的,美丽的完璧,就住在这里。你看到“完璧”这个词估计脸上已经露出猥琐的笑容来了(这点我已经能看得到)。此处的“完璧”不应当被理解为“处女”,而应当被理解为一种内在和外在(身与心)都同等美丽的状态。所以才会有上面“美丽的完璧”这种说法!事实上这位美丽的完璧也确实是个处女,这没什么可怀疑的。想想看,多么神奇啊:在一个工厂环境里,一个不间断回荡着污言秽语,充斥着淫逸放荡的地方,居然也成长着这样一个水晶般的人。这种纯洁可不像城里那些塔尼娅、曼尼娅、卡佳,或者什么别的“年轻小姐”的纯洁——她们一听到“老二”这个词就迷人地羞红了脸。我告诉你,她让我打从灵魂深处感到震撼。真是个惊为天人的美丽尤物。至于她是谁,我不会说。在我出发前一天,我收到T.I.格里文科寄来的一封信,里面夹了张相当不值一提的照片。今天收到的信里,她还保证会再寄一系列明信片给我。我很乐意向你转述她是怎样提到这件事的:“如果你想要的话,等我们把照片洗好,我会再给你寄更多明信片的。爸爸这个夏天(有些别的话被划去了。D.Sh.)迷上了摄影,他拍了好些照片。”多棒的措辞!逗号和句点混成一团,更重要的是……(真的!),不过怎么说,城市也好,去……都市也好,这些都(真的)!好像——跟我有什么关系似的!(这里的破折号代表的是个人名,不是什么脏话。)至于我,我当然回复她说我非常希望得到“一张我心爱的图像”——也是为此事情才很尴尬。她估计以为我对她有感觉(对T.I.)。而且基本上她的信里贯穿着一条粉色的线:“我爱你,就像我爱我的姐妹,但你别难过;或许你会得到你迫切想要的东西。”不,没可能,想都别想!淘气鬼!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在斯拉维扬斯克遇到了一位天使,如今我已大喜过望了。
你在干什么呢,哥们儿?奥佛尧思奇回苏联了吗?不过,估计他还没回来吧,毕竟报纸上都没提到那位著名的作曲家,M.O.施坦因伯格教授自海外归国的消息嘛。等到周六或者周日的时候,会有日托米尔斯基(一个恶心的犹太佬)的作品的演奏。到时候我们去听吧。
肉嘟嘟作曲家A.K.格拉祖诺夫是怎么庆祝他六十岁生日的?这些人怎么样了:E.加夫里洛娃、S.扎拉涅克、A.克内尔(和他妻子)、P.利亚扎诺夫、M.斯克莉皮特希娜(她和利亚扎诺夫的关系)、V.安德烈耶夫、N.马拉霍夫斯基、我们的(原文如此!)考夫曼、G.里姆斯基-科萨科夫、O.里姆斯基-科萨科夫、诺索夫(和他妻子)、马克思主义者(马尔科夫)。苏联作曲家Y.沙波林和N.冯·梅森坎普夫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如何?I.格列波夫怎么样了?想到这些名字就让我感觉开心。借用Em. 贝斯金的话说,就是心情轻快而温柔。
就这样。寄乐谱给我,好好生活,写信给你“曾经的朋友”D.肖斯塔科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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