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9】More
- Sheenagh Gelberg
- Sep 1, 2013
- 9 min read
注意:本文含有限制级要素。
Warning: This story includes ADULT CONTENT & explicit content (under-age sex).
TAG: 狛枝凪斗,日向創,狛日
*其实真的只是我关于正太日向君的糟糕妄想而已 *原设定太丧病了于是稍作修改 *死亡捏他有,对未成年人的性描写有
悲剧30题之16 抚养你的孩子
恶梦缠身并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灵魂趁着午夜时分外出游荡,巡回在每一个充满记忆的场所,旧日里经历的一切被洗成照片,一张张翻过犹如走马灯。痛苦与快乐,笑容与泪水,晴空艳阳与乌云落雨,都鲜明得历历在目。可当走马灯结束的时候,倏忽间周围的一切都黑了,紧接着胸口便会传来一阵不可抑制的疼痛。
回忆所带来的钝痛,大概将是一辈子都无法痊愈的病。
从恶梦中又一次被迫醒来,日向感到了一阵缺氧似的晕眩。连温暖的被窝在人感到不舒服的时候都会化作沉闷的墓土,窒息感如潮水般反复袭来褪去。
最初遭遇这种情况时,日向总是会惊得从床上坐起身然后不住地喘息,错觉与尚未清醒的意识交错,宛如周身缠绕着海藻在深海无限下沉一般令人恐惧。但在经历的次数逐渐多到难以细数之后,日向便只会安静地躺着,等待额头的冷汗风干而带走恶梦的余温,心情也随之慢慢平复。
无法逃脱的梦魇,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矛盾,连自己都还没能真正认同自己,才会变得如此顽固。
一旦意识逐渐开始恢复,梦中所见的最后一幕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倒带回放。白色的窗帘与墙壁,白色的床与地面,哭泣的看护士与苦笑的自己,时针无声而无情地不断走着。
“我会害怕……并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快要死去,因为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日向听见自己这么说着,声音微弱却坚决,“已经因为无法相互理解而放弃过了一次,我不想再放弃第二次了。程序中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只要想到就觉得难以承受。”
“没关系,我相信我自己。一定会让那家伙真正获得幸福的,以我的死作为‘不幸’的契机……一定。”
你听说过死后重生吗?
关于死后重生的传说,从古至今不胜枚举,但其实这些传说中的重生者,大部分都是并未死亡而被错以为已死,所以当他们恢复了生命表现后,他人就以为他们是“重生”了。而真正的已死之人,是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都不能唤醒的。所以有人开始向往永生,“人鱼肉”一类传说大概就是发源于这种渴求,当然这种传说也与死后重生一样,迄今没有一个被证实为真。
只是到了现代以后,似乎这种无稽之谈也开始变得具有科学性了。生命科学的研究逐渐深入以后,又出现了许多觊觎着科学为自己带来长久生命的投机者。不过很明显的是,依旧无人通过某种技术而成功地打破过生与死的界限,再没有谁见过已经去往了尼福尔海姆的亡灵的归来,而新的生命则只能继续一个接一个地在中庭诞生。
在死生大事上,命运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飘落的树叶只能逐渐腐败在土壤之中,而不会再次回到枝头焕发新绿。
但这些腐败的事物却恰是新生命诞生的基础。就像一个人的诞生,永远需要继承于其他人一样。
那么假如,有一个人怀有与你相同的遗传密码,因为你的期许诞生于这个世界,继承了你的全部过去,并怀有与你相同的心愿与目标……
这种情况,是不是就与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呢?
狛枝从第二座岛的研究设施脱身,回到自己的住所时,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屋内陈设因没有灯光而只显出了模糊的黑色轮廓,狛枝点亮了手机屏幕用做照明,在这种情况下他得尽量小心才能保证不会撞上些什么。
绕过一些桌椅和柜子,占据了房间大半空间的双人床在幽暗的光线中露出了一角,狛枝转动着手机改变光源方向,然后不出所料地看见了那个已经入睡的人。被子裹着的身体小小的,在平坦的床上鼓出了一块。
放轻动作旋开床头灯,淡金色的柔光安静地洒在床的一隅,也染上了孩子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的发梢。或许是因为入夜的关系,狛枝看着眼前熟睡的人,不由得有些觉得恍惚。
记得最初见到日向君的时候,因为是程序创造出的avater,所以保持着入学时的模样。但那时的日向君无论是身长还是体格都是已经步入了快速生长期的少年标准,与现在正躺在床上熟睡的孩子完全不同。
没有开始发育,身体依旧保持着童年期未褪去的柔软和纤细,虽然当时也是一副能够称作娃娃脸的面容,但如今的他明显五官要稚嫩许多。不过最明显的还是声音,这个孩子说话时,声音还带着不辨性别的清亮,笑的时候音调会完全扬起来,总会令人联想到温暖的、金色的阳光。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狛枝?”
听见对方迷迷糊糊的声音,狛枝才发现自己正半蹲在床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着日向的脑袋。褐色的短发刺得手心有些痒,头顶的呆毛被压下了以后,令日向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困倦。
“对不起,吵醒你了?”他将手收回来,有些抱歉地看着对方。
“啊……没有。”日向揉了揉眼睛,一只手臂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加班刚结束吗?”
“嗯。”
“……辛苦了。”
“嗯……反正也习惯了。”狛枝笑了笑,“日向君继续睡吧,我先去洗澡。”
这么说着准备起身时,衣袖却突然被床上坐着的人拉住了。狛枝有些惊讶地看着日向,而日向只是抬着头双眼瞬也不瞬地看着他,面上没有太多的神情。
沉默着这么相对片刻,还是日向先开了口。
“……我坐在这儿等你出来。”
声音有些低,大概是因为醒来没有多久还带着些惺忪的懒意,只是语气平静得完全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像是刻意隐藏起了什么。
“已经很晚了哦。”
“没关系。”狛枝感到攥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似乎收紧了些,而这么说着的日向微微垂首,“已经一个月了吧。”
有时候总是会不受控制地想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分明那个人就在身边但却依旧觉得距离遥远,然后下意识地渴望更加接近。如同涸泽之鱼在空气中竭力汲取水分,又仿佛花朵攀附着竹篱向上生长企盼接触天空。
因为没有办法,对于他人而言可以轻易获得、根本不用时时追逐乞求的希望,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拥有。记不清曾经在多久远的过去,疑问过放弃过迷茫过,但现在连这些事该怎么做都忘记了。
只知道,如今追求的这些,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就这么为此交换一切,即使是自己的生命也不后悔。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像我一样了呢。
关闭了一切灯光的房间里,所有的声音都因此凸显得更加清晰。喘息与交吻,皮肤与床单的摩擦,因咬紧的牙关而压抑隐忍的鼻音,还有更深的、如同少年隐藏在字面意思下的谜底,其实早已昭然得完全不需要揭开。
如同啃咬的吻中夹杂着愈发难耐的情欲,一遍一遍落在少年的颈项、肩与锁骨、胸口最后复又回到少年缺氧般张开而拼命呼吸的唇,汲取着少年的每一次颤抖,用舌体味着那些激烈中细微的变化。哽咽与啜泣的声音混合着唾液与汗水,分不清哪些代表痛苦,哪些又代表快感。
记不清是第几次做这样的事情,但到了本番总还是避免不了那种与第一次一样撕裂般的疼痛,无论如何都无法习惯,甚至有时是在全程的忍耐度过,维持住清醒的意识都如此艰难,仿佛正在经历一场酷刑。
没有发育的身体没有情欲,日向极力从那些属于前一个自己的记忆中搜寻自己不曾经历过的快乐,虚无而没有实感却又的的确确存在于脑中的印象,即使身体的差距总是提醒着自己那份无法回避的违和感,但好在做这种事的途中,他也不会有太多精力去分神思考那些麻烦的事情。
被迫下沉又抬起的身体尝试着主动,双腿却在还没察觉之时就早已疲累得连伸展膝盖的力气都不剩,更不要提那些顺着神经攀沿入脑的痛楚,就像锁链一样禁锢着自己的行动。双臂发软地吊在对方的肩头,全依靠双手相交的十指揽住那肤色苍白的脖颈,糟糕的是恶梦的余韵也在此时不期而至,钝痛敲打着胸口和颅骨,幻觉的洪钟仿佛在身体里不断敲响着。
“因为日向君与大家,我看到了希望。”
稀薄如同晨曦的回忆中,十几年前依旧是中学生样貌的狛枝这么说着。
“即使对于我这样无能又低劣的存在也能够看到那样美丽而闪耀的存在……真是太过幸运了让人害怕兴奋到颤抖不已啊、像我这样的——”
“停、停。”日向有些无奈地伸手捂住了对方喋喋不休的嘴,“如果不是因为是你,大家也不会去做些什么。”
“还有,我记得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希望能与你一起背负。在从新世界程序中脱出的那一天起,大家就已经决定要将彼此的未来系在一起。狛枝,我……”
狛枝一直记得那双眼睛,盛着暮色般温暖的余光,却又坚定如同朝阳。
即使现在在黑暗之中都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闪耀着希望的目光。
果然日向君就是日向君,无论什么时候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对于自己而言,除了幸运这种垃圾才能以外,其他的重要的事物,总有一天都会失去。
但除了与这样的才能共生相伴以外,自己从没有找到过别的出路。这样无可救药的自己,还能被你喜欢着,容忍着自己所有过分要求的你,究竟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分明就这么放着自己不管就好。
其实早就知道没有放手的是自己。所以愚蠢的也是自己。被你的温柔与坚定欺骗了,竟然会忘记了这么久以来相信和遵守的秩序。
你的死如你所愿地成为了不幸的契机,之后的事情都顺利地成功了。利用生死、幸福与不幸、悲伤与期许,你下了人生最大的赌注,然后“日向君”又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即使要付出死亡的不幸,也要再换取与我这种毫无价值的渣滓的见面。
日向君一定是傻瓜吧。
但正是因此,已经付出了不幸的如今,我也不会再放开这份幸运了。
“日向君、日向君……”
“啊?呜、呜啊!……哈……”
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如同束缚将少年捆在了怀中。
单薄的胸口透出了强烈的心脏的鼓动,不是透过耳膜而是直接穿过皮肤震动着血液与神经。
高潮来临前的冲刺伴随着窒息般的拥抱,少年终于忍受不住在对方的背后用力掐了下去。瞬间意识的空白却像是无底的黑洞,暗藏着许多平时无法注意到的心情,悲伤与恐惧犹如滞重的流沙,缓慢地牵扯着自己向更深处下沉。
只有日向君是光,即使讨厌着自己也无法放下自己,因为喜欢着自己而不管不顾地搭上了生命,自大又愚蠢,彷徨又坚定。
“对不起……”
与我这样的人的未来联系在一起,一定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
但对于我而言,与你相遇却实在太过幸运。
“干嘛……”
平日里清亮的嗓音已经沙哑,还能听出完全隐藏不住的哽咽。疼痛在一切归于平静后反而更加显著,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没必要道歉吧……是我先开口的。”
“……”
“呐,累得不想动……帮我洗澡吧。”
“……嗯。”
不再想开口的两人保持着十分的默契,在重新入睡的晚安前都没有人说话。时间无声地流动,意识与感觉都仿佛被无限地抻长,缓慢地连接到梦境与现实的两端。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一点都不想睡着。
因为每天闭上眼睛,都会有种明天不会再来临的错觉。
为了将记忆完整地复写备份,直到心脏停止跳动的最后一秒都还将自己禁闭在新世界程序那幽暗的接入舱中,死亡临近的疼痛与意识混乱,神经电仿佛失控的跑车在体内横冲直撞,心脏像是要跳出胸口的束缚一般。然后一切都宛如淡出屏幕的电影画面,远远的,消失了痕迹。
生与死的界限是无法打破的,因此这时的记忆早就如同乱码一般不可解读,但在所有的恐惧和痛苦之下,深深扎根于脑海中的,却还是越来越强烈的希望与期盼。
因为脑改造手术而导致的系统功能衰竭,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是长命百岁的那种人,所以与其单纯地等待死亡到来,不如利用死亡,来完成未达成的心愿。
就在快要离去的那一刻,日向突然觉得自己理解了狛枝在程序中的想法。
如果真的如此强烈希望着的话,所有的疼痛与忍耐都将不值一提。
以及还有一件事,大概只是日向自己的想法。
——果然比起看着别人死去,还是自己的死……会比较安心啊。
……
转头看向似乎已经熟睡的狛枝,日向悄悄伸出手,在被子下攥住了狛枝的手腕。
自己睡在对方的右侧是个很微妙的习惯,就像对方总是会避免触碰自己额头的某个角落,尽管那里已经没有了伤疤。
就像你一直追逐着希望一样。如果想要达成与你一起生活下去的目标,究竟要战胜多少次你的幸运才足够呢。
但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放弃的。
“如果真的有幸运之神的话,一定会眷顾我的努力的吧。”日向在黑暗中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依偎在狛枝的身边慢慢睡着了。
END
Commen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