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30】Memento Mori

South Park Fanfiction

TAG: Kenny McCormick, Princess Kenny

保留2016年前记。

写在前面：

　　Dedicated to Kenny McCormick. 全是拾人牙慧。言辞粗鄙不堪卒读。不应该被任何人阅读。

　　“我一直觉得这非常有趣。”

　　声音刺破地底的黑暗而来。

　　“我看了你的人生履历。哦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是这玩意儿。”

　　浑身血污的孩子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半透明的灵魂脱离尸体后，在虚空里睁开了眼睛。映入视野的是一本破破烂烂的家庭相册，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流行的线圈装订，商场大甩卖三刀两本。孩子的灵魂看着相册被快速翻动，听着哗啦哗啦的翻页声，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认得出吧？这里面的照片，每一张上都有你。伙计我得说，你的人生实在太有意思了。”

　　哪儿有意思？稚幼的灵魂语句模糊地发问，橙色厚外套的兜帽扣起了扣子拉紧了绳，遮住了他的眉毛和嘴。

　　“拜托哥们儿，你自己看嘛。一个人生99.999999%的时间里都只露出两个半只眼睛——偶尔会露出眉毛，糟糕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只有屁股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活了这么久的？”

　　嘿。孩子的灵魂生气了，两条直线眉折成了 十点二十分的时钟。

　　“对对就像这样，别人判断你生气了没还得看你的眉毛有没有戳破你的兜帽露出来。连你快要死了而手足无措仓惶乱窜的时候，人家都可能怀疑你是不是在跳踢踏舞。这样的你居然也能活了九岁，感谢仁慈的主，这可真是个奇迹！”

　　孩子的灵魂垂下了眼，不知看向何处，眉毛也藏回了兜帽里。戴着厚手套的双手握成了拳，松开些许，又握紧。

　　“虽然因为一些错误你总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不过现在这个错误已经被纠正啦——！那些禽兽再也不会用可怜的Kenny的死来制造噱头了，再也不会一边说着‘Kenny是我们最爱的角色’一边若无其事把这个可怜的男孩做成费城牛排三明治了！朋友们也再不会毫无悔恨地看着这个男孩死去，装模作样地谴责那群禽兽然后下一秒就把惨死的男孩抛到宇宙外了！万岁！Kenny终于自由啦！终于从永无止境的生与死的悖论、拽紧又松开的绞刑绳中解脱啦！”

　　嘿，嘿，不管你是谁，停下3秒听我说。

　　孩子的灵魂将双手举在身前，做了个交警似的制止动作。

　　声音静了。

　　露在兜帽外的两个半只眼眨了眨。双手攥成了拳。

　　然后，两根半透明的中指竖了起来。

　　没人知道我死了还会再活过来，除了我自己，和给我安排了这操蛋人生的禽兽们。如果你不是我，那你他妈就是那个欠揍的禽兽。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狗屁理由要弄死我再让我活过来，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弱智多长不大才会喜欢反复玩一个把戏玩八十多次，我只有一句话想对你说：疼死老子了，操你妈逼的混球。

　　我的朋友是很混蛋，甚至在知道我快死了的时候都不肯来医院见我一面，就他妈只知道像个娘们儿似的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伤春悲秋，还有那个全宇宙没人比他更自私无耻的妈逼的胖子，我的有准备的死对他而言不过另一个可以拿来利用满足私欲的契机。不知道多少次，我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诅咒，瞎了狗眼的上帝，为什么不让这群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去死？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一而再再而三都是我受苦？耶稣也只他妈的被钉在十字架上一次，我却要用比他的死奇葩一万倍的方式死上几十次？——或许正是因此，神才会用死亡不断给我惩罚，但这他妈的又关你什么事？你丫是我朋友吗？

　　我没办法选择与改变的事情，我他妈就不想整天跟别人抱怨。我没办法选择与改变的人，我他妈就不想浪费精力去恨他们。我死了几十次，我的朋友没有一次尝试救我，只会像个被拖进小巷子里被强奸的鸡似的尖叫，我也有自信哪怕我死一千次一万次，死他妈普朗克常数分之一次，他们也不会来救我——那又怎么样？我也像只弱鸡似的扯着嗓子尖叫？像个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我还要过我的日子，我还要活我的人生！管你他妈的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死！谁他妈又不会死！

　　“哦——嘿、嘿——等等，等等。”

　　机关枪扫射般吐字不清的粗鄙之语戛然而止。

　　“人终有一死，是的、是的，我们都知道，圣经里这句话都被嚼烂了，谁不会死呢，谁都会死的，尘归尘土归土……除了你。Kenny，你的死并不遵循神既定的道路，你的灵魂永远得不到安息。”

　　那又怎么样呢。孩子的灵魂眨了眨眼睛。我在这里，不管神是怎么想的，我在这里。我活着，死了，不管是不是他的旨意，我死了又活过来。那又怎么样呢。我还是过着一样的生活，有着一样垃圾的父母，一样操蛋的朋友，我一样面对着什么都不记得的一群人，我指责他们也改变不了我总是死去活来的事实。

　　“那么，你心怀恨意吗？”

　　孩子的灵魂发出一声模糊的笑。

　　“如果我告诉你，今后你很少会再死了，你会感激我吗？”

　　我以前天天把你操到菊部血流漂橹，现在我告诉你以后我只会一个月操你一次，你会感激我吗婊子？

　　“至少后者听上去更让人感到有希望些？情况总是一点一点变好的，不能指望痼疾一天痊愈……只不过现在你还不会活过来。这次你死得太隆重了，若无其事又复活的话，观众会觉得被欺骗了感情进而起诉staff的。暂时会有人代替你的位置，被你那几个没心没肺的小伙伴玩一阵子……但愿他们不会彻底取代你，这样的话你大概就不会再活过来了。”

　　孩子的灵魂愣了一下。

　　“人会死两次、哦我是指除了你以外的普通人……第一次死是生理意义上的死亡，这个人的时间在某一刻彻底停止，不再前进；第二次死，发生在这个人的朋友们都彻底忘记他的时候。”

　　覆盖在厚手套下的双手十指绞在了一起。

　　“虽然是个老掉牙到了连引用原始文献都做不到的说法，但这是真的。而你如果想要再一次活过来，就绝不能死这第二次。”

　　沉默了片刻，孩子的灵魂伸手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头乱糟糟的、有着熟透了的麦穗般的金发。嘴角微微下撇，似在思索，又仿佛只是心不在焉。

　　“……没可能的。”

　　许久，灵魂发出轻飘飘的声音，如草原风中飘散的苏格兰风笛旋律。

　　“那群混球从来没记住过我。一次也没有过。人不可能忘掉自己从未记住过的人与事。我是死不了‘第二次’的，永远不可能。”碧蓝的双眼看不清情绪，“所以你这套理论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接下来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我房间里那张破床，睁开眼睛发现我还在呼吸心还在跳。”

　　说完，孩子的灵魂拉起兜帽，又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至于我，大概不会忘记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神还是禽兽，我不在乎。

　　灵魂飘飘荡荡离开了尚且湿润的封土，飘向远处。

　　歪歪斜斜立在土中的墓碑上，一个身着公主裙的男孩身影悄无声息淡去。Kenny McCormick的名字随着逐渐扩散的石裂纹一同崩成碎片，落在土里，再也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