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01】"Freedom is not free"

注意：以下故事含有少量限制级情节。

Warning: This story includes some mature content.

科学史同人。

TAG: R. P. Feynman, L. D. Landau, Alternative Universe

朗道教授与尚在就读的大学生费曼之间的AU小故事。

这两个人的感情观念碰撞应该会很有趣。这么想着，我虚构了这篇文章。

　　“我只想要你。无论是其他的什么人，可能在最初会吸引我的注意，但只要一想到你，其他任何人都黯然失色了。”

　　读完手中的信，朗道教授有些头疼。他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他极少出现这样的感觉——发现某件事出乎意料地棘手。理论研究的路之于他人再如何崎岖坎坷，他行走其上总是如步坦途。至于生活中的事，他大都交由自己的秘书打点，后者在他的高标准严要求下总会把事情办得又快又好，更不用提他的秘书还有个帮手——他那热衷于生活琐事、喜欢为他打点好一切，以便与他尽情享受生活的恋人。

　　他的恋人。朗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将手中的信重新折好放回抽屉里，余光瞥见了桌上竖着的合照。照片中站在他身旁的青年的笑容明亮得几乎扎眼，年轻而英俊的脸上洋溢着难以错认的幸福。

　　他聪明又热情的恋人。朗道朝椅背靠了上去，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是如此希望自己的恋人能相对不那么热情些。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想。

　　理查德打断了多少次他与情人的密会，他就如是想了多少次。

　　他聪明、热情、活跃、黏人的恋人。一只脚刚迈出象牙塔，依旧青涩却倔强得惊人的在读大学生理查德·费曼先生。理查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他无法享受自由的爱与亲密关系。哪怕在最初他答应与理查德交往时，后者再三向他保证了自己绝不会对他的情感生活进行任何方式的干涉。

　　手写信件是费曼最喜欢的一种交流方式。这倒不是代表费曼不爱说话，恰恰相反，费曼只要和感兴趣的对象在一起便会滔滔不绝。若是在谈论学术问题时，朗道十分欢迎费曼那些新奇而有趣的点子；但在日常生活中，朗道无比希望费曼能安静些，再安静些，更安静些。于是后来费曼发现写信是一个很不错的折中办法。而自从意识到可以在信件中肆意加入各种奇妙的密码以增加交流乐趣后，费曼就更倾向于给朗道写信以表达自己了。

　　事实上这次费曼在信中所写的内容，之前他曾口头与朗道提起过。费曼在表达情感这件事上意外地总会有些害羞，但只要他能厘清自己所想的，他就总能清晰地说出来。

　　事情发生在某个周六的凌晨。彼时朗道刚从一位新交的女性家中回到住处，开门就见到客厅的灯亮着，自己的恋人正坐在客厅里，窝在沙发上读着书。

　　“周五你不出去休息一下？”朗道将自己的大衣挂在玄关的衣架上，费曼闻言笑了笑，“我这就是在休息啊。”

　　“我是说外出，你不是非常喜欢休息日的夜生活吗？”

　　“同学有问我去不去酒吧，可我想和你一起聊天，所以推拒了。”费曼合上书本，在灯光下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明亮的眼睛半张半合，却一眨不眨地看着朗道，“我已经一周没有见到你了。”

　　“我倒觉得你该和朋友出去。”

　　“我这一周每天都跟朋友们一起上课，一起外出。对我而言这已经足够。”费曼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朗道面前，“而不管他们有多好，我都还是希望更多地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这么想？”朗道有些无奈。

　　“为什么我不这么想？没有人能与你相比，至少我不会因为觉得别人也很好而爱上别人。”费曼说得理所当然，朗道听后摇了摇头。

　　“这就是你为什么该去找别的什么人交往看看的理由，迪克，你该多和别人出去玩，看看电影或吃个晚餐。我也从来没有一直只和你一个人在一起。”

　　“可我爱的只是你。”

　　“我也并非不爱你。”朗道将手扶上费曼的肩，“但我不认为像你这样优秀的青年，会用陈腐的婚姻观念束缚自己。”

　　费曼像是疑惑，又像是委屈地看着朗道，片刻后他仿佛放弃了一般闭上眼睛，面上依旧笑着，只能看出极轻微的失望，“你说的对，我不该忘记自己答应过的事。”

　　朗道看着费曼的脸，蓦地感到些许愧疚。这个开朗爱笑的青年平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垂下上翘的嘴角，哪怕他确实是难过或生气了，严肃了一通以后他立刻就会恢复神采飞扬的样子。这个聪明的青年不会答应任何他觉得无法理解的事情，答应了之后也不会无理取闹；可青年还没有学会怎么藏起自己的情绪，或许他也根本不想藏起些什么。

　　朗道微微侧过头，凑近青年向两侧翘起的嘴唇吻了上去。费曼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从善如流地加深了这个轻柔的像羽毛般的吻，伸手揽住了他的恋人纤细的身躯。

　　他们没来得及回到卧室里，好不容易才想起要拉上客厅的窗帘。费曼几乎站立不稳，手时松时紧地抓着厚重的遮光布；而朗道纤细的五指一直扣在费曼的手腕上，像一具温暖而坚韧的枷锁。

　　在那之后过了一个月。费曼依旧热衷于给年长了自己十岁的恋人写信，在有任何新发现和鬼点子的时候第一时间与朗道分享。他仍按照朗道的建议尝试与他人交往，发展亲密关系，但就今天朗道收到的信看来，费曼的尝试应当仍是以失败告终。

　　而令朗道难以招架的是，费曼尝试与他人交往失败以后，总会反过来变本加厉地亲近他，似乎想要从他那里获得某种补偿。他想起了自己说的话，他并非不爱理查德，现在也一样。

　　或许理查德真的就只能在同一时间爱着一个人。

　　沉默地思索了一阵后，朗道抽出了一张信纸，开始写给费曼的返信。他觉得这样有些蠢，毕竟费曼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相距不过十英尺；但他想信件确有信件的好，至少他不会再因为一时的心软就又把事情带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