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30】2017总结

January

无（年末加班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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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bruary

他以为他会很镇定。毕竟他一向处变不惊。然而，当Patric微笑着俯嗅并轻吻他的欲望时，Christof感觉那个“不”字已经涌到他嘴边了。他转过头，无声地张开口，双手猛地攥住Patric蓬松的栗色卷发，颤抖着、缓慢地咬紧了自己的下唇。与Patric接吻时的景象倏忽闪现，对方温柔而绝望的目光仿佛在他的胸口灼出了洞，使他疼痛，使他窒息。他知道Patric一定会在自己拒绝他的当下撤回全部攻势，可他亦恐惧Patric已经再也不会收手，哪怕他如何声嘶力竭地哭喊抵抗。天堂极乐与万丈深渊距离他都仅一步之遥，而他站在Patric爱欲的巅峰上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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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

他将最后一串宝石戴在了国王的颈上，随即向后退了些距离将后者上下打量一遍，似乎终于感到满意了，脸上显出笑容来。国王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像是仍不知晓自己身处何处，微微动了动嘴，却没发出声音。

“向您拜别了，父王。”他伸手抚摸国王冰冷的脸，俯身向前亲吻了对方，将含在舌下的玉蝉渡进了国王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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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我早就不再注视着你了。虽然我偶尔会因为某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想起还有你这么个人的存在，然后毫不惊讶、却有些恨地发现，你的存在早已融入我生活的一点一滴，过去、现在，和未来，你无嗅无影，无处不在。

我无疑仍然爱你。可你要知道，我爱你，并非因为你所取得的那些光辉灿烂的成就；而是因为即使取得了那么多的成就，你也逃不脱终将死亡的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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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少年嫣红的唇半张着，随他的动作发出宛如雏鸟的清鸣声，几乎听不出任何情欲，只偶尔会有婉转难耐的呻吟从他喉中漏出。漆黑的双瞳盛满了水光，折射出少年迷茫又委屈的神情；与他目光对上时，少年立刻便转头看向别处。他知道自己恃强凌弱，但少年逆来顺受的模样却让他感受不到丝毫歉疚，只有扭曲的喜悦兴奋在他心中逐渐沸腾，让他情不自禁一下又一下地加重对少年的折磨。

最后他将少年翻过身去，顺着脊背一路吻到少年的耳根，喘着粗气向少年传达他卑猥而残酷的决定。他要将征服的痕迹烙印在少年身体的每一处，从内到外不再留半寸净土。少年并不说话，只用目光忧伤地质问虚空。当他强行用欲望的根源撬开少年的唇齿时，后者任命地闭起双眼，吞下了那使他痛苦的腥涩的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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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e

“请拉开世界的帷幕。”孩子用稚嫩的声音一字一句说，“让他们看看，这被掩盖的废墟，来自欧洲的瘟疫在两百年间席卷全球，无情残杀了数以千万计的无辜之人。从蒸汽机的发明，到第一枚电灯在黑夜中闪动，比科技发展得更快的，是人性的沦丧，是武器的进步，而道德，已经久久停滞不前。”

她怔怔地看着孩子向后退去，古斯塔夫向前，黑色烟雾从他的一只脚升起，将他的皮肤由下至上染成黑色。他的单片眼镜掉落在地，变成了整块圆形的黑曜石，古斯塔夫一脚踏在石上，右手举起化作锋利的矛，左手当在胸前成了坚韧的盾。黄色的头带系在他额上，与他头顶斑斓的鸟羽一并飘荡在夜风中。

那不再是古斯塔夫了。她闻见浓郁的血腥气自悬崖传来，远古的凶神傲然而笑，高声吟诵着残忍的戏文。

“不如细数欧洲人犯下的罪孽吧！他们杀死了黑人。他们杀死了亚洲人。他们杀死了犹太人。他们杀死了阿兹特克人。他们杀死了印第安人。但那又有何所谓？”踏着镜子的神明向满月高声吟唱，以矛击盾敲出鼓点，“他们杀死了无数人，而我没有杀死任何一人。即使我没有杀死任何人，我也是谋杀犯。每个人都是一个谋杀犯的儿子。每个人都是一个谋杀犯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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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

Kyle暗自攥紧了双手，“……如您所言。”

接着，他从溪水中缓慢转过身，与Cartman面对面站立着，四目相对。

“既然这不是交易，那么请容我这样说。我有一个请求。”Kyle强迫自己直视Cartman，后者一挑眉，“你说说看？”

Kyle却陷入了沉默。Cartman模糊地看见Kyle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眼睑低垂，似乎想要移开视线，但最后还是重新将焦点定格在他的脸上。

然后，Kyle稍稍倾身向前，如一只幼兽轻嗅花香那般，将唇小心翼翼地贴上了Cartman扣着板机的手指。

火药的气味顺着呼吸进入肺里，像是要把脏腑从里到外灼伤。

柏林焚书后染透了街道的焦灰，枪弹穿胸后流入阴沟的鲜血。

Kyle双目缓缓合上，声音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请您与我在一起，Herr Cartman。”

理智与疯狂此刻一同主宰着他。

他推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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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ust

他在课桌上刻满Kyle Broflovski的名字，想象桌面是Kyle的体肤，而他握着行刑的刀刃。直到有一天，他梦到Kyle满身伤痕跪在地上，流着泪亲吻他的脚尖，祈求他饶恕自己。

他梦遗了。自此以后他再不像以前那样看待Kyle，尽管他仍恨着对方。他注视Kyle在教室里认真听课的侧脸，注视Kyle在足球场上被汗濡湿的发鬓，注视Kyle在更衣间里裸露的身躯，还有沉睡在其下的，苍白的欲望的火种——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偷来的Kyle的照片有了用途。

但他从没想到自己会当着Kyle的面做这种事。只是，当他看到Kyle因他的举动而手足无措，只能僵在原地，满脸惊恐地面对他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和狂喜淹没了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原来伤害Kyle，和与Kyle做爱，是同样会使对方痛苦，同样能使自己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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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tember

“是想我最好死去吧。”Cartman几乎贴着Kyle的唇说道。Kyle听了只是微微摇头，闭上了眼睛，“您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希望您活着。”

言罢，Kyle凑上前吻住了Cartman，后者从善如流加深了吻的程度，嬉戏似的用牙齿咬着Kyle的嘴唇，吞下Kyle喉间发出的痛呼。方才拉下Kyle裤子的那只手，此刻悄无声息绕到了Kyle身前，稍一动作便让Kyle浑身战栗，不受控制地吐露呻吟。Cartman看着Kyle无所适从地向后仰起头，呼吸随着自己的动作愈发急促，眼睫随之不安地颤动，毫无预兆地合起指尖掐了下去。Kyle的悲鸣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情不自禁大笑了起来，合拢双掌扼住了Kyle脆弱而未设防的脖颈，语气轻柔地说，“现在我们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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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ober

不过，那还是以后的事情。第十二届索尔维会议举行在青年摘下学术桂冠的前夜。在窸窣的交谈声中，青年走进了举办会议的房间，西装革履，光彩照人，褪去了不谙世事的青涩，出落得成熟而自信。可当青年走到桌前坐下，位置挑选了他的英雄——量子场论的先知的正对面时，实在是非常容易从青年的表情和举止窥探他的心境。

他还是那个曾经坐在普林斯顿的宴会厅的长桌边，身着学袍的青年学子。坐在另一侧的先知或亦仍是圣约翰学院德高望重的，端坐在高桌位席的教授。

此时距离青年着手研究已经过去了二十二年，在他开始研究之后才出生的新世代的学子已经走出大学，即将步入研究院，踏着前人踩出的足迹，然后成为踏下新的足迹的勇者。

而青年坐在那里，已经与他儿时的英雄一样成就彪炳，声名显赫，可他依旧像个少年人那样，兴奋得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与平日里他妙语连珠的样子大相径庭。最后，青年还是没能想到什么绝妙的引起对话的法子，只得采取最无新意，却最简单明了的方式——向先知伸出了手。

“我是费曼。”青年自我介绍道。

先知看向青年，没有因那句自我介绍里颤抖兴奋的语气而受宠若惊，依旧平和。他稳稳地握住了那只手。

“我是狄拉克。”先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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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ember

监狱的最后一扇门打开，他终于见到了自己要审问的对象。那个秘密警察们口中“美丽又愚蠢的小刺客”。男孩沉没在牢房的黑暗里，只有眼睛被铁窗漏进的阳光照亮。被那双眼睛直视的瞬间，他感到自己的胸口被无形的箭射中了。那是丘比特的箭，金色的箭矢上却涂满了厄里尼厄斯的毒。

他打开了灯，男孩略一皱眉，随即又恢复了面具般的冷峻神色。他在心里默默赞同了流言的评判。格林斯潘确实是个无比美好的孩子，眉目精致，嘴唇柔软，鼻尖像秀丽的小山。可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孩，实际上是个戴着用残虐的宝石装点的金冠，端坐于数不清的同胞的尸骨之上的暴君。他是以色列的命运之主，是从地狱业火中诞生的弥赛亚，是路西斐尔对耶和华露出的第一抹笑容。他即将为犹太人带来的，是名为灭绝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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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ember

“德国……”那是我的祖国，她已经撑不下去了，我又怎么能抛下她远走高飞！他那些亟待宣泄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他分明听见自己说出口的是：“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战胜现在的德国。”

甫一说完，他便恨不得现在即刻时光倒流。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他费尽千辛万苦从慕尼黑来到哥本哈根，就是为了与对方说这些平白无益、徒增误会的话吗？他感到心中郁结。这不过是一场梦啊，1941年那个萧瑟的深秋早已远去，而这场梦不过是他无从摆脱的心魔制造的幻影，可他竟还是不愿说出真话。他面对的不是别人，是他的老师，他的挚友，是尼尔斯·玻尔！他弄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犹豫的！？

玻尔的眼睛微微张大了，圆润而饱满的虹膜如清澈的满月，可那其中蕴蓄的，却不再是昔日那温和愉快的光芒。他焦虑地发现自己看不懂那双眼睛了。

对他没头没尾的叙述，玻尔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可他害怕这沉默。他迫切地渴求一个答案，一个他问不出的问题的答案。他知道以玻尔剔透的灵犀，势必能明白他的疑惑所在；他无比确信这一点，然而玻尔始终没有开口。这使他愈发感到了折磨，甚至感到了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