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30】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

写在前面：有关玻尔给海森堡写下的那些没寄出的信，主体内容都是一样的，只是每一封的措辞略有改动，且在修改信件的过程中，有一些信玻尔改到一半就没再继续改下去了。

　　为什么玻尔没有把写给海森堡的信件寄出？

　　首先，这个答案只有玻尔本人知道，别人的解释都只是解释，看上去再合理也不一定是当初玻尔的真实想法。基于这个前提，我尝试着八卦一下这件事。请把以下全部内容当成胡言乱语，哪怕它读上去可能是真情实感的、阴谋论的，但……它只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完全信不得真。实在不行把它当成“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历史同人看也可以。

　　之所以进行上面这一段说明，主要是我不想就这个话题与怀揣不同见解的人进行辩论。我对这个话题本身不怎么感兴趣。坦白说，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很简单的：因为玻尔珍惜海森堡，想要保护后者，所以才没有把信寄出去。不然的话，玻尔为什么不出一份自己对于“哥本哈根之谜”的官方声明，而选择了就此事对大众保持沉默，却又不完全保持沉默，反而留下这些信件，并严格嘱咐要等到自己去世后五十年方可公开呢？

　　玻尔的确是希望把自己所知道的，所记住的事情公布出去的，不然完全可以选择焚烧信件不留任何痕迹；而选择在自己过世后把信件公开，我觉得这是玻尔出于对公众知晓真相的权利的尊重（且先不论公众是否拥有这种权利）而做出的决定。在他去世之后五十年，海森堡无疑也已经不在人世，那么无论这些信件是否会一石激起千层浪，死者都不会再被舆论所伤。玻尔不公开信件，坦白说只有一个人会从中受益，那就是在玻尔因病去世之时尚在人间的海森堡。（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海森堡以及与他相关的其他人，比如他的家人和同事，等等，但更直接更主要的受益者，还是海森堡）

　　为什么我认为海森堡会从中受益，因为玻尔在信件当中所描绘的哥本哈根会面，与《比一千个太阳更耀眼》这本书中海森堡对哥本哈根之谜的解释有所差异，甚至差异大到了令玻尔感到惊讶的地步。如果玻尔的信件内容在他去世之后就公开，海森堡极有可能再次陷入舆论漩涡，而海森堡自二战之后就因与纳粹合作而名誉受损，在战后背景下，大众会选择相信玻尔还是海森堡，答案是不言自明的。

　　而之所以选择寄信与海森堡对峙，而非直接公开自己对哥本哈根会面的解释，也适用于“玻尔不希望给海森堡的生活带来波折”这个原因。

　　（当然，别的解释同样有很大的存在余地，只是在此我不做讨论。）

　　再补充一些我认为“玻尔没有把信寄出去，主要是想保护海森堡”的原因。

　　玻尔写信给海森堡的缘起，是他阅读了《比一千个太阳更耀眼》的丹麦语版本，发现其中摘录了海森堡寄给本书作者的信件内容，内容有关海森堡对他们1941年在哥本哈根会面的解释。玻尔认为书中所节选的内容，与他记忆中发生的事情存在很大的分歧，于是才写信（更准确说，让家人帮助记录信件内容）打算和海森堡谈一谈哥本哈根会面的事情。

　　这个原因是很合理的，可为什么玻尔最后没把信寄出去呢？是因为玻尔认为这件事和海森堡讨论不出所以然，所以放弃了吗？考虑到玻尔打破沙锅的性格，我觉得不是。

　　我猜，是因为玻尔最初想要写信与海森堡就此事对峙的原因不存在了。因既不存，果亦当废。

　　玻尔看到的海森堡对哥本哈根会面的解释，是出自《比一千个太阳更耀眼》这本书的，书中本就没有把海森堡写给作者的信全文摘录，这完全可能导致海森堡想表达的原意丢失，甚至被歪曲（海森堡的原始信件事实上也相当谨慎，甚至存在“我可能记错了”这样的表述）。玻尔可能考虑到了这一点，不想把书籍作者的责任安到海森堡头上，所以没有把信寄出去，而是仅仅选择留下自己的解释，为公众提供另一种可能的真相。

　　而从玻尔对信件内容的修改来看，最初一封信的措辞是最强烈的（“我十分惊讶，你的记忆竟如此欺骗了你”），往后越修改，玻尔的措辞就越谨慎。我认为玻尔在第一次写下这封给海森堡的信时，很可能正在气头上……而之后随着情绪逐渐平静，玻尔也更多地考虑到了如何把自己的记忆更加详细、公正地记录下来，而非只是抒发己见。或许在修改信件的过程中，玻尔也逐渐发现这件事是很难有定论的。他们两人存在分歧的点很大程度上并不在于客观事实，而在于动机推断。至于动机，再怎么辩论也是辩不明白的。

　　海森堡曾经在给《比一千个太阳更耀眼》的作者的信中写过这样一段话：“玻尔很明显为我的回答所震惊，以至于认为我在试图告诉他德国已经在制造原子弹方面取得了巨大进展。当我随后尝试纠正这种错误印象时，我肯定没能完全赢得玻尔的信任，这尤其因为我只敢非常谨慎地间接表达我的意图（而这无疑是我的失误），因为我害怕我任何一个特别的措辞，都可能会成为攻讦我的证据。”

　　玻尔阅读《比一千个太阳更耀眼》其实是与这段话所述同样的情况。作者没有把海森堡的整封信附在书里。所以玻尔不知道海森堡的完整的信件讲述了什么内容。如果之前因为这样的情况，玻尔真的误解了海森堡的意图，那么这一次为了避免再次误解，那索性就保持沉默吧……这种解释不是也有可能吗？

　　最后，我认为海森堡和玻尔喜欢彼此是个事实，不然这俩战后早掰了。我不明白为何有人会觉得战后玻海之间只剩表面上的友谊，这俩有什么必要维持表面上的友谊呢？就算不好当面闹掰，老死不相往来还是能做到的，何必要支撑一段貌合神离的情谊？我是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