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декабря 1925 г. Ленинград
- Sheena Huang
- Jul 24,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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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肖斯塔科维奇寄给雅沃尔斯基的信。发现对方没给自己回信还能继续写下去,还能写这么令人牙酸的内容,大抵也是一种天赋。
1925年12月8日,列宁格勒
很能理解为何您没有回复我的上一封信。我在上一封信里就像个抱怨连天的小屁孩,而我,自然从来不曾是,将来也不可能是这样的人。总的来说,我希望的是在将来:如果我又写了这样的信给您,就请您要么别回复,要么把信撕成碎片。这是您该做的。昨天我在B.V.阿萨菲耶夫那儿,我给他看了我的交响曲。就他接待我的方式来看,很显然他期待的是最坏的结果。也是为此,听到他称赞我的作品很令人愉快。我的交响曲会在三月演奏。N.A.马尔科今天是这么告诉我的。他没有拒绝我,而是同意了演奏,这让我高兴坏了。苏联所有我认识的指挥家里,我觉得马尔科是最优秀的。就这样,我最大的渴望即将得到实现。交响曲将被奏响。今天我把谱子给了一个抄写员。最多一个月分谱就能准备好。之后再一个月给指挥家学习乐谱,接着就能演奏了。今天钢琴家谢尔杰奇科夫旅行结束回来了。他不在的时候,是我代劳了他在电影院的工作。从现在起我自由了。但似乎我又要去另一家电影院工作。我在内心深处祈求自己的电影工作能就此结束。或许您已经听说,又或许您还不知道,俄罗斯爱乐要在莫斯科组织一场演奏会,演奏莫斯科、列宁格勒和基辅的作曲家的作品。L.V.尼古拉耶夫想送我去莫斯科,让我演奏列宁格勒作曲家的一些作品。问题在于这里:旅行费用以及在莫斯科的住宿费都有人负责,至于饮食,他们会直接把饭喂到你嘴边。我总能找到个喂饱我自己的地方,但演奏列宁格勒音乐家们的作品这件事并不吸引我。我拒绝了。不过一个办法行不通,我还有别的办法去莫斯科。我可能会去那边演奏我的交响曲。马尔科今天还跟我唠叨了这件事。所以我总能再见到您,只要您没有因为我的上一封信而失去了解我的意愿。我觉得,应该不会这样。我非常希望能够中断我的电影工作。或许突如其来的一些小灵感会让我能够写些东西出来。总之,昨晚以及今天早上尽是喜事,以至于我一整天都沉浸在喜悦中。快乐与悲伤总是对我影响很大,像这种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就在今天早上我还体会到了令人窒息的快乐。一种令人愉快的感觉。到了晚上这种感觉就消散了,因为我得走路,得跑步,为此我累了。至于科瓦德里,我还是觉得他不爱我。这种感受势必在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上留下烙印。首先,我无法原谅,也绝不会原谅他写给我的一些信。最让我沮丧的是随这些信一起寄来的还有奥博林的祝福。当然,在这里我无法逐字叙述这些信,所以等我到了莫斯科,我会立刻给您看这些信,之后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它们。如果是斯塔罗卡多姆斯基、切列姆兴或者舍巴林给我写这种信的话,那还能理解,因为我与他们之间没有友谊与爱。但给我写这些信的是我非常喜爱的科瓦德里,而且其中还有我同样喜爱的奥博林的祝福,那就不好意思了。人们不会写这种信给自己所爱的朋友。我依旧爱着科瓦德里和奥博林,但我不能称他们为我的朋友,因为他们不爱我。有一次科瓦德里告诉我他“十分激动”。这不可能,或者说不该如此。人们只会在面对面交谈,或亲口对话之中才会变得激动,唾沫横飞之类的。但我能认同科瓦德里激动这件事,可奥博林呢?难道他还能因为自己在信中写下的祝福而激动起来吗?不!他才没激动,他就是不在乎。您曾写信对我说科瓦德里对我的爱是“真正的俄罗斯式的”爱,在我看来这和真实情况不符。当然,您在这件事上是可能出错的,因为您既不是科瓦德里,也不是我。只有两个彼此“有关联”的人才能最好地理解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科瓦德里和奥博林会爱我,又或者他们现在就爱着我,但我没可能相信这一点。甚至我觉得自己和科瓦德里的关系与这正相反。他的上一封信里有一两句不起眼的话尤其让我如此确信。这让我很难过,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我上面的这些猜想请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科瓦德里会觉得我冒犯了他,然后气得骂得更凶。替我向他们所有人问好。特别向您和谢尔盖·弗拉基米罗维奇问好。
永远爱您的,
D. 肖斯塔科维奇
P.S. 等待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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