все это, жизнь, прекрасна
- Sheena Huang

- Dec 22,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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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dated: Oct 13, 2022
写在前面:肖斯塔科维奇寄给索列尔金斯基的信。亲近人家姑娘,反挨人家一巴掌。流氓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真是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剧情。老肖你说是不是。
1931年9月27日,敖德萨
亲爱的伊万·伊万诺维奇。从现在起两小时后,摩托船“克里米亚”便会起航,载着我去往苏呼米,然后再从苏呼米去古达乌塔。如此一来我的敖德萨三日之旅便结束了。这三天我过得还不错。前天这里的天气甚至还很好。现在则天气阴郁,风刮得很厉害。我在这儿除了见到了成百上千的电影摄影师,还见到了著名民间剧作家奥列沙[1]。前天我与他一同在伦敦酒店用了晚餐。三杯上好的伏特加下肚,真心话便随之倾倒而出了。这位民间剧作家说,除了他被委派创作的那部戏剧[2]之外,他还在“为他自己”创作一部剧本。当被问及这部剧本的主题时,他颤抖着声音回答:“艺术,就是在浑浊的水中摸鱼。”接着他差一点哭了出来。他喝酒喝得像马,还要抱怨这么喝有害他的健康。我的第二桩有关敖德萨的印象也不比这第一桩逊色多少:我和乌克兰无产阶级音乐家协会(UAPM)敖德萨分会的一位代表进行了一次对话。这位代表是个朝气蓬勃,相当不赖的乌克兰姑娘。我不知道她姓什么,可能就是这害得我遭罪。是一个当地音乐家介绍她给我认识的。昨天早上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表达了希望与我交流的意愿。当时我就感到我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凯科斯[3]似的“沾沾自喜的”表情。可以想见,当我发现她只是试图说服我,让我开始为人民大众创作歌曲时,我有多么失望。“您想一想,”她说,“我们这些本地的UAPM成员听了您的芭蕾,它是如此腐化堕落……狐步舞[4]……轻音乐……当代音乐糟粕[5]……”这些话被她那张,嗯,呃,可爱的小嘴娓娓道来。我陶醉地聆听着她的话语。凯科斯又开始在我心中作祟了:“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我问道,“生活,”我告诉她,“是美丽的。”我拥抱了她,想要给她一个吻。与此同时,我感到自己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伴随着一声大喊:“我会把这件事写给《无产阶级音乐》的!”她离开了房间。我揉着自己的脸陷入了沉思。对了,她还提到了“索列尔金斯基主义”这个词。和我同车厢的有个军队出身的人,他也认识你。“非常优秀的音乐家。”此外,那两个问了妈妈你是否也要出行的朋友同样说了你很多好话。《黄金年代》在这里的处境,恰好比预定在人民之家上演的扎瓦利辛[6]的《党员证》——无论是剧目本身还是剧院导演,都被《将军》给顶下去了。
这就是我在敖德萨的全部经历。我即将和我的朋友利帕托夫一起去苏呼米。他将入住新阿丰的一家疗养院。截至目前要写的就这么多。等到了古达乌塔,我会再写的。你也要再写信给我。如果你看了《假想谋杀》[8],跟我讲讲它的情况。第二轮首演。
不要忘记。Д.肖斯塔科维奇
[1]尤金·卡尔罗维奇·奥列沙(1899-1960):作家,剧作家。
[2]这里指的可能是戏剧《沙之死》,这部剧定于1931/32演出季在莫斯科艺术剧院上演。
[3]未探明该人身份。
[4]肖斯塔科维奇为《大溪地狐步舞(鸳鸯茶)》配器,这首曲子也曾作为间奏曲用于芭蕾《黄金年代》中。
[5]当代主义被认为是有害的音乐意识形态导向。
[6]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扎瓦利辛(1891-1939):作家。曾受迫害,死后恢复名誉。戏剧《党员证》的主题为“一个脱离了人民大众的共产党员在政治层面的脱胎换骨”。该剧本预定在1929年11月作为列宁格勒国家人民之家剧院的演出季开季戏剧上演,然首演日期一再推迟,始终未能演出,最后再无人提及此剧。
[7]瓦西里·尼古拉耶维奇·利帕托夫(1897-1965):作曲家,钢琴家。师从Н.И.里赫特学习钢琴,1927年毕业于列宁格勒音乐学院。1922年至1924年间师从М.О.施坦因伯格学习作曲。
[8]《假想谋杀》于1931年10月2日在列宁格勒音乐厅演出。剧本创作В.П.沃耶沃金、Е.С.里斯,作曲Д.Д.肖斯塔科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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